小试厨刀

话说大厨周密回国玩去了,Jean发现没有饲养员的日子里最好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实在。不仅学会了做一些自己爱吃的菜来。还开发了一些新的“饲料”出来。嘿嘿。好不得意。
摆些样品出来以资纪念:
红烧肉加土豆:生长在江南的妈妈向来喜欢清淡小菜,怀了我的时候却突然疯狂的爱上了一切红烧的菜。所以自打我还没有落地时,就爱吃红烧的东西。颜色越深越好。另外一件儿时趣事妈妈常讲给人听的就是我小时候特别特别爱吃肥肉,到外婆家连吃鸡都一定要吃肥鸡肉,外婆迫不得已拨下鸡皮来试探,我欣然接受。这是我第一次做的红烧肉。妈妈在电话另一端现场指导。一不小心还是给做咸了。看上去还是很不错滴。:)

肉末酱汁意大利面:西餐里我最喜欢的一道面食。妈妈说我是食肉动物,真是不假。在桂给我的那本意大利大全上看到有这个食谱。老早就开始积累原料:胡萝卜,芹菜,肉末,洋葱,牛奶,红酒,咸肉,西红柿,香料若干。。。终于某天下班路上在心里一算,所有原料都齐了,早上也记住了把肉末拿出来化冻。想着想着口水都流下来了。回来饥肠辘辘地照着菜谱一样一样做下来,切菜,煮开水,下面,炒肉末,炒菜,收一次红酒汁儿,再收一次牛奶汁,还剩最后一道工序,眼看着胜利在望了,兴奋ing.可是。。。等等。。。这最后一道工序居然是小火炖一个半到两个小时!!!我早就饿得前心贴后心了。。。:((( 最后只得心急火燎地草草炖了半个小时就捞了一半儿肉酱汁浇在面上吃了,剩下的一半接着煮了四十分钟。最后好像也没有尝出有什么不同。不过当时饿得冒金星了,所以判断能力下降也是有的。

希腊式酸奶和各式浆果。一个周末下午,我们信步走进家附近的蓝色多瑙河咖啡馆,我一眼就看到他们的小黑板上写着一款“希腊酸奶”,并注明带有格式浆果。立刻好奇心大起,点来看看。结果大受好评。看来也简单易行。就和桂说,这个,咱们可以自己做吧?桂当时还笑来着,“你居然也会想到自己动手?太希奇了!”回来试了,真的很容易又美味,还十分结实。拿一个酒杯,或者瘦长的小玻璃杯,重要的是瘦长,这样才有层次。先注入一层蜂蜜,然后加厚厚一层原味(plain)酸奶(在这里一定要whole fat的那种,否则稀稀的也不够香),再放上各色浆果。没有浆果的时候,放一根切了片的香蕉也很好。有一颗大草莓切了片更佳。因为草莓的微酸和蜂蜜的甜很搭配。要是手边有现成的蛋卷或者叫lady finger的小饼干,插一根也很棒。

橘子葡萄干硬面小蛋糕:这里的咖啡馆里常常可以看到这种叫scone的硬面小蛋糕。里面内容多样,有干果,有浆果,味道香,还十分顶饱。搬到新家后烤过几次饼干,后来发现还是这种小点心更受欢迎些,早上烤出来可以就早餐,下午烤出来可以佐下午茶,晚上烤出来是夜宵。吃不完带到公司去当零食或者早餐。这是第二次做出来的成品,比第一次好了很多。刚出炉的时候尤其好吃,香软,而且不腻。
做法很简单:
-烤箱预热到220摄氏度/425华氏。
-两杯自发粉(self-raising flour),一小搓盐,半杯糖,拌匀。
-2。5oz(5tbsp)的未加盐的黄油(大半条左右,黄油多些才软。所以我宁肯多放些)切成小块,用叉子把黄油碾进面粉和糖的混合物里,一直到看不到成块的黄油为止。
-拿一个大橘子,先把橘子皮用筛子(英文叫grater,就是这个)刮成小碎条,把这些碎橘子皮和半杯葡萄干到进面里去,拌匀。
-把橘子榨出橘子汁来,应该有半杯的样子,如果不够可以加别的果汁或者水凑成半杯。分小剂量倒进面粉混合物里,把面和成面团。
-面团不要多揉。因为面要软一些烤出来才会松。也可以让它发一会儿。
-把面擀成大约两厘米厚的面饼,用小杯子扣出一个个小圆柱,放在烤盘上。(杯子半径大约十个厘米左右,小一点好看而且容易熟)
-放入烤箱,烤15分钟左右,表面变色了就好了。

其他一些菜的图片在这里

关于蝴蝶兰 – 回答丹珠

放在这里,妈妈要是看到我说错的地方可以来更正。

源不断开花的是妈妈家的幸福孩子。我手上这盆也只是保住了来时就有的花。用妈妈的话说,“来时就有的花”是人家的孩子。不过最近到处看了不少论坛,就来转播一哈吧。重要的元素好像是1)水,2)光,3)湿度 4)空气流通
1)水
说水前先要看看你那蝴蝶兰的气根,是什么颜色的?
健康的根是苍白色,里面透着绿色。如果是黄色,棕色,甚至黑色,那么就是烂根了。如果真的烂根了,要把根上的木头(顺便问一声:你的兰花是种在碎软木或者椰子克上的厚纤维里的,对吧?)都拿掉,把兰花小心的“拔”出来,烂根全部剪掉。重新放回盆里种好。

我们这里气候比较干燥,一般一个礼拜浇一次水。你的兰花要看情况而定,一般等到表面的软木都干了再浇水。蝴蝶兰比较皮实,宁可旱些,千万不要涝了。浇水时有个讲究,把兰花连盆放到一个脸盆,或者大些的套盆里,浇水时要均匀,不要有干的地方,叶子底下的木头也要照顾到。软木不比泥土,吸水不多,所以刚浇的水很快就漏出来到外面的套盆里,妈妈说让兰花坐在这套盆里大约十几分钟,如果是瓦盆的花,会自动吸水上去。是塑料盆也可以。然后把套盆里的水换出来再浇一次。

水,要雨水,或者矿泉水。不能用水龙头里的水。开花时还要每月施一次肥。兰花的肥在花店里应该可以买到。我用的时妈妈专门配出来的肥水,里面氮磷甲的比例是20:20:20。不过昨天在一个兰花论坛里看到,说如果想催花的话,要减少磷的比例,20:10:20就好。

2)光
蝴蝶兰不喜欢太热的太阳,但是又不能没有光。所以最好的地方是一面向东的窗,可以直接放在窗前,不用拉上窗帘。如果是南窗或者西窗,一定要把窗帘放下来。是百叶窗的话要把百叶调到一半阳光的样子,就是说带条纹的阳光。是白布帘最好,隔着白布晒太阳它不会抱怨。如果光太多太热,叶子会被晒出黑斑,如果光不够,叶子会软塌塌的垂着。据说晒足了太阳得蝴蝶兰叶子会发红。是健康的征兆。象古铜色皮肤的健美人物。

3)湿度
上海应该是很潮湿的城市。这一点你比我们幸福。得天独厚。我们这里干燥,要想尽了法子增加湿度。兰花边上放一小盘水。拿一个大盘子,里面摆满小石头,兰花连盆坐在石头上面,在盘子里注水,水不能碰到兰花的盆。为的是水的蒸汽正好被兰花吸收了。有人还专门去买了加热线,放在盘子下面,加快水的蒸发。如果碰巧有湿度记得话,可以测一下兰花周围的湿度,50%-70%最好。

4)空气流通
生长在热带雨林里,它们习惯了微风所以兰花周围要有空气流通。房顶的电扇是最好的。不要将电扇对着花来吹。如果开窗透气的话,要注意室内温差,不能太大。兰花喜欢的风是和它周围空气温度相似的。

网上看来的比较好的兰花连接,都是英文的:
1 论坛: http://forums.gardenweb.com/forums/orchids/
2. Orchid Lady,简单的注意事项,我这里写的一大半是这里搬来的。她比我要详细很多。
3. First Rays Orchid, 如何鉴定兰花的种类。不同种的兰花对光,水等的喜好不同。我上面讲的都是针对蝴蝶兰的。其他比如有香味的Miltonia就绝对不能有直射的太阳。而且绝对不能干着了。还有妈妈喜欢的“跳舞娃娃”则是有多少太阳就要多少太阳,绝对不能阴着。。。
4。orkut里有一个Orchid的community,我很喜欢,不妨去看看。

对了,一旦在家里找到一个让兰花开心的角落,千万别再换地方。适应一个角落需要很多精力,换的次数多了,兰花就会无所适从,会累死的。

我看兰花

一直没有把中文的“兰花”和英文的“Orchid”联系起来。因为“兰花”在我印象里是野生野长的东东,像那首歌里唱的,“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而“Orchid”是那些美丽近乎梦幻大朵的蝴蝶凌空落在精美室内设计杂志的封面。一个是近泥土经风雨的山里姑娘,一个是描着口红,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MM。

而这两个迥然不同的“人”在厄瓜多尔的雨林里合而为一呈现在我眼前。那些一尘不染的花朵原来不光可以在高档餐馆的古木家具上寂寞高傲的吞吐遗世独立的气息。在悬崖上,布满青苔的树干枝桠间,脚边的溪水之滨,它们随风飘摇,眼波流转,肆无忌弹的开放在一起,下凡的仙女原来可以如此天真狂野的生存在山林中。比起都市里的姐妹来,它们的花瓣更加硕大,颜色更加诡秘绚烂。

从此我心目中拒人千里的Orchid变成了兰花,是可以亲近的花。

妈妈家的第一盆兰花是2002年妈妈生日时,妹妹买来的一盆蝴蝶兰( Phalaenopsis)。之后的八个月,这盆美丽的尤物源源不断的开花,令我们惊奇之后又是惊喜。原来在湾区这样干燥的气候里,祖籍热带的它也能够快乐的生长。有了这个鼓舞人心的第一步,妈妈又去搜罗了两盆她一直喜欢却不敢问津的“跳舞娃娃” (“Dancing Dolls”, Oncidium)。所有的兰花都被妈妈安顿在有一扇东窗的妹妹的卧房。今年初,那第一盆蝴蝶兰又抽出三个花枝,开始了新一轮的花季。

我的第一盆兰花也是一盆蝴蝶兰。这种据说是美洲最流行也是最好养的兰花。四月中旬买回来,立刻就赶上了突袭旧金山的热浪,号称拥有天然空调的旧金山市内气温都高达九十度。可怜的兰花噼哩啪啦掉了所有尚未展开的小花苞。我这个心疼啊,叫苦不迭,以为这花是与我无缘的,大势去矣。打电话向妈妈求救,说我还是搬它去妈妈家,也许妈妈可以把它调养回来?妈妈叫我安兵勿噪。任何花都不喜欢被搬来搬去,给它些时间来适应新环境,比乱折腾它要好。

果不其然,它慢慢的缓过劲儿来,六朵花开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变化,前几天突然发现在花朵最下面的花枝上又冒出了个小小的绿芽。据妈妈说这个地方的芽有可能是又一支花枝呢!幸福啊!于是每周六早上给兰花浇水愈发的尽心尽力。心甘情愿的伺候它时就会自嘲的想男孩子碰到很娇贵的女友时是不是也是我现在的心情?忐忑的递茶送水,暗暗的祈祷没有在无意间惹了公主不开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把那雨林里快乐的兰花们忘记了,眼前只有这盆高傲寂寞的都市兰花。这是不是“沧海之水,只取此一瓢饮”?

我不知道女人对花草是不是和男人看女人的心思一样。但是我知道从此经过卖兰花的摊位我都会驻足不前。一次在周六的农贸市场上看到有人在贱卖只有叶子没有花的兰花,三盆十块钱。立刻经不起诱惑买了三盆。和妈妈分了分,她带走一盆,我留下了两盆。好像孤儿院的小孩子,妈妈家的那盆明显的快乐很多,据妈妈说已经开始抽花枝准备开花了。而分到我家的这两盆依然消息全无,勉强度日的样子。

曾经认识过一个富家子弟,是那种靠山吃山,如果不是特别想证明什么永远不用为生计而工作的人。他的抱怨是类似于在旧金山买不到全手工制作的皮鞋一类的,他觉得值得为之奋斗的理想是做一个GE创始人那样的社会栋梁。生活品质于他不是一个目标,而是一种艺术。他对养兰花的方针是从花店买一盆盛开的,抱回家欣赏。一旦花朵败落,他把它原封不动的抱回花店。“送还”给会调理伺候它再开花的人。然后再买一盆在开花的抱回家。“留在我手上很可能是一死,何必呢?再说我对养花没有兴趣。”他说。

我想,我们心中的兰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他的好比一幅画,他要看它的美丽,但是对它美丽的来处是没有兴趣的。在他家里,会不会兰花才是那个小心翼翼的一个?时刻担心自己不够美丽了,会被扫地出门?

再次去周末的农贸市场,我看到了一个不同的摊位在卖兰花。不是蝴蝶兰,是一种类似中国画里兰花的样子,有着长长挺拔的绿叶,花朵很快乐而天真。“五块钱一盆!“ 正在从卡车里往外搬这一小盆一小盆“美女”的男子大声吆喝着。这吆喝声,和那种草花的天真都给人一种低到尘埃里去的那种感觉。我又走不动了。卸车的男子停下来开始向我推荐几盆有着白色花朵的,“这个怎么样?这个呢?多美啊!”我笑,“我想要那个颜色的。”手指着中间一捧玫瑰红。“噢!”他拖着长声应道,转身去了他的卡车,翻出了三盆深浅不一的玫瑰红,远远的站在车边让我挑。我选了他右臂弯里抱着的一盆。看上去比其他的高且比较壮。对自己的园艺没有什么信心,所以很注意选那些“先天”强壮的,成活的可能大些。

一手交钱,一手交花,小小枝叶花朵连盆抱在臂弯里,向市场的出口走去。一阵微风吹过,竟是满鼻清香。我讶异地低头看它,“是你嘛?真是你?”很宝贝的抱回家里。发现阳光的早晨它的香味最浓,阳台门开着的话,随着微风常常是满屋子的香气佛面。后来在网上查到这种兰花来自巴西和哥伦比亚。叫Miltonia。在南美的雨林里它们几乎每天都会被大雨淋个透湿,所以非常非常喜欢潮湿,喜阴凉不喜太阳直射。至今为止它已经开了一个月,有了凋谢的迹象。但是也开始长新的叶芽了,所以在它的新家里似乎还算开心。

发现虽然初看去兰花大体都差不多的样子,其实细看过来,有好多种分类的。最有意思的是每一个人喜欢的品种都不一样。比方说妈妈一直心宜的“跳舞娃娃”,桂挑中的Dendrobium,我的同事J从农贸市场抱回来的 Paphiopedilum,都有着迥然不同的花形和特性。有的爱阳光,有的耐寒,有的愿意吹风,有的需要早晚温差大。我喜欢的还是最普通的蝴蝶兰。

在网上寻找养兰花的资料时看到两个人的对话:
甲:谁都知道兰花是很刁钻的花,养兰花谈何容易?
乙:其实兰花是很简单说一是一的花。你只要按照每个品种的特性,给它水,光,和空气,它会年复一年的开花来报答你。不幸的是,很多养兰花的人是刁钻古怪的,所以害得无辜的兰花白白担上了这个名声。。。

琐事:花草,烧饭,和《美丽的骨头》

最近办公室里一个新的项目开始了,要在今天写完具体设计的文件。心理有事情,又是要写的东西,所以总是慌慌的,分不出精神来经营这片自留地。昨晚稍微加了一个班,设计文章的大体规模出来了,也想通了一些没有把握的小关节。感觉好了很多。所以来写几句话。

1。
天气突然的热起来。每天早上都是阳光灿烂的。今天稍微早起,有时间煮了咖啡,在阳台上看看我的西红柿和花草。西红柿最近开了花,还没有结果的意思,个头倒是窜了很高。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掐掉一些叶芽,好让它专心结果。主要是分不太清楚什么是叶芽,什么是要开花结果的芽?

薄荷给我换到背阴地里开心了很多,终于开始长出了很多新叶子。真乖。周末第一次当大厨,做出一桌子的菜请桂和马修吃,一没有把房子烧掉,二居然获得好评。十分得意。前菜和主菜都用了薄荷,效果很好。所以对这一小盆薄荷格外亲近了起来。

发现自己居然很喜欢煮饭。以前听别人(比如妹妹,桂和三毛)发表同样的言论,有点云里雾里的,似懂非懂。现在终于明白了她们的意思,几种作料放到锅里,变出一道菜来,像魔术,又像过家家。有趣。更重要的是以前妈妈做的我爱吃的几样菜做起来居然很容易,所以动力十足。下班后做个菜也是很放松的一种游戏。

2。

上周五在市立图书馆借了些小说录音来听。上下班长长的开车旅途变成了一种享受。现在在听的是一本《美丽的骨头》(The Lovely Bones)。朗读的女子是个演员,声情并茂,好听得不得了。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每天中午等袁阔成的小说连续广播时间了。天天盼着上下班,恨不得能开得再久一点,有时到了停车场上都舍不得离开,想把这一章听完再走。当初在国家公共电台(NPR)上听到评论和对作者的访问时,老以为是一本很血腥很暴力的书,因为讲的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给谋杀后的事情。但是居然完全不是我所想象的“深仇大恨”,十分的平和,而且每一个人都塑造的栩栩如生,有时甚至伤感里带着幽默。常常让我微笑着落下泪来。

前一阵和桂,马修看过一个电影。其间马修说过一句,“如果一对父母失去一个孩子,他们的婚姻往往无法继续。” 我想了想说,“是不是因为失去孩子本身证明着他们是一对失败的父母?”而没有人能够天天面对这种失败而视若无睹。

想到看过的类似题材的小说,竟然都是我喜欢的,John Irving的 《做一年的寡妇》(A Widow for One Year),和Robert Hellenga的《一只小麻雀的坠落》(The Fall of A Sparrow)。两对婚姻都是碎的面目全非,其中的伤痛触目惊心。两个作者都是男子,他们笔下的母亲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精神上或肉体上的自我流放,到了做父亲的人无法到达的地方。作为男子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离开,是一种强烈的隔膜和无助。好像又回到了母亲孕育子女的时候,那种母子贴心的亲密,而父亲只是手足无措的局外人。《美丽的骨头》的作者是个女子。少年时曾经被强暴并被毒打。如今她能够恢复到用这般客观与平静的语言来讲这样的故事,真是令我又惊讶又佩服。坚强是可以这样定义的。而且做为女子,以为她的视角应该与其他两人有所不同。但是目前为止,她对父亲的描写还是要深刻得多,母亲依然是个让人不解的角色。

三本书里最生动的都是死去孩子的兄弟姐妹和朋友是如何应对这种悲剧。也是最令我感动的部分。

音乐和粮食

这个周末过得满满的。听了两场音乐会,偶遇一个很特别的街头音乐家。而且几乎是在不停的吃啊吃的。肚子和脑子都很享受。

在海湾边上的一个小剧院里,现场听到几首很美的音乐,当时,外面是美的醉人的夕阳,水波荡漾,深蓝色的:
Rachmaninoff Cello Sonata Op. 19
– Bartok’s Viola Concerto
– Brahms: Sonatas for Viola and Piano

见识了一位很年轻的中提琴手violist: David Kim 今年23岁。

这是一个弦乐乐手比赛的决赛。周五的时候偶然在广播里听到这个比赛正在旧金山举行的消息,说周六晚上是决赛。桂就去买了票,我们兴冲冲的前往。很值很值。小小的场地,在金门大桥边上的Fort Mason港口。长长的码头仓库的建筑一直伸到海湾里,离监狱岛似乎咫尺之遥。长长走廊里的工业式简陋大窗和玻璃门却框着外面一幅幅美轮美奂的海湾景致。走廊尽头就是这个小剧院,我们坐在第十四排,裁判们占了我们前面两排的座位。其间桂和我常常探头企图偷看裁判们在奋笔疾书些啥。看得清年轻乐手的面部表情。其中一个钢琴伴奏也好得很。

我最喜欢的David Kim屈居了第二。我们的猜测是他的巴赫拉得太平白了。可是他的Bartok(这之前从来没有听过这名字)和Brahms可真是动人。可惜。

Irving M. Klein International String Competition

读碧玉舲

丝管害人啊!这两天觉都没得睡。日以继夜的在看碧玉舲. 脑子里塞得满满的,偶而抬起头来,眼光都恍惚了。不知道身在何处。

喜欢管风琴是因为她把我不懂的古典音乐世界掰开来,指点着其中的精华给我看。而碧玉舲讲的,却都是我爱的文字啊!怎么能不迷?从散文评论到诗,每个字都是活的。在阳光下蹦跳着,讲哲学,讲苦难,讲爱,讲小人物的悲欢。活力逼人。

阳光灿烂的一天

“可能应了尼采奴才哲学和主人哲学的区分,善的东西是有媚颜的。”

“ 男人和女人的平等有这样一层含义:他和她在恶与虚无面前是平等的。他与她迥然相异的身体里埋藏着相同的黑暗。 ”

美是一种受难:
“无名的Karen Walley就是那个水一般淹没我们的日常生活的人。她写坐在后院剪头发的女孩,十字路口倒毙的流浪者,墙那边陌生夫妇的争吵,甚至还有某位丧子的母亲— 被叫做圣母的玛利亚,写得平淡甚至琐碎,却透出难以名状的悲哀,我们置身其中却不知所以的那种悲哀,就像是涌上心头的泪水,从无所来而来,向无所去而去。”

“我一直以为好的诗是靠感受推动的,绝非修辞。这种感受力并不仅仅来自感官,它更像是一种聆听,一种对苦难和救赎的敞开,仿佛拉纳所说的:我们真实的存在必然是敞开而接受的,虽然我们有权选择抗拒,抗拒我们自己。”

读书杂记(5):
而W. Eugene Smith所拍摄的 Tomoko Eumura in Her Bath( 1971-1975)却是一个因工业水银泄漏而中毒的孩子,她眼睛深陷,牙齿突出,肋骨历历可数,最可怕的却是那双痉挛成鸡爪状的手,完全地不成人形。然而,这张照片让我动容的地方却是中毒女孩的母亲,她抱着女儿站在大木桶里给她洗澡,满脸温柔祥和,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怀中的孩子仍然花朵般娇艳。事实是:一切都已经发生,但她仍然满脸温柔祥和,仿佛一道并不强烈的光,照亮我们苦难中的存在。这光在说:你们是最卑微的,最不幸的,却不是没有爱的。
  于是感激这些艺术家,他们给我们看真绝望,他们教我们敢于真希望。

碧玉舲的博:找个地方放东西
个人文集

躲在怀俄明州的才女

“农忙”时节终于熬过去了。今天“捉了几个虫‘,剩余时间都在天涯拜读丝管推荐的管风琴。

惊为天人!

爱音乐的人不可错过,爱文字的人就更不能错过了。
管风琴的有关连接:
– 博:说说闲话
天涯个人文集
更多。。。
能把这么多古典音乐谙熟于胸,并幻化成如此魔幻般迷人的文字的人,在学 计,算,机。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敝而不成”与“驻足不前”

昨晚很有兴致的在丝管那里学习古文。今天跑到论语学习笔记那里看到一段讲解“敝而不成”的文字。忍不住也要插个嘴。

原文是这样的:

…浊而静之,徐清。安以动之,徐生。葆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欲盈,是以能敝而不成。
  
  译文:…混浊的水静下来,慢慢就会澄清。安静的东西动起来,慢慢就会产生变化。保持这个“道”的人,不追求盈满。因为不求盈满,因此能安于陈旧,破败,而不是完满无缺。
  
  评论:
  “浊而静之,徐清。安以动之,徐生。”这句是调理心身的方法。
  这段描述了得道者的品质。最后一句说明,在老子看来,合乎于道的状态,就是“敝而不成”的状态。  

这几句话让我想起在妹妹那里看到的一段话,关于亚历山大的。

It is conceivable that Alexander the Great, in spite of the martial successes of his early days, in spite of the excellent army that he had trained, in spite of the power he felt within him to change the world, might have remained standing on the bank of the Hellespont and never have crossed it, and not out of fear, not out of indecision, not out of infirmity of will, but because of the mere weight of his
own body.
— Franz Kafka

卡夫卡这段话的大意是:亚历山大大帝,经历了早年的辉煌战果之后,亲手训练出来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之后,拥有他发自内心的那股要改变世界的雄心之后,很可能站在哈勒斯波(Hellespont)海岸边却从没有横跨过去。不是因为恐惧,不是因为举棋不定,也不是因为软弱,而仅仅因为他自身的重量。

若按老子的“道”来衡量,如果亚历山大没有横跨哈勒斯波海,是不是就功德圆满,“敝而不成”了?

在西方文化里有全心全意地接受自己的命运这一说。所以如果亚历山大驻足不前,就是没有接受命运的挑战,有些没有完成自己使命的遗憾。你可以不成功,可以功亏一篑,但是不做是更大的缺憾。像中文里那句“尽人力,知天命”。而且这种态度对平头百姓和帝王将相都适用。

换到中国历史,就比较微妙了。总觉得有两套节目在两个不同的电台广播,帝王,请听频道甲;百姓,请听乙。老子的这段话,似乎是属于乙频道的。

但是换到今天的世界来看,“敝而不成”似乎是环保人士的共识。如果想世界大同,人和人,人与自然间和平相处的话,大家(尤其包括今天的“帝王”们)就都得遵守“敝而不成”的条规才可以。

可是,跟如今真正的“帝王”–无孔不入的市场经济,消费者经济–比较一下,“敝而不成”是在背道而驰。

写字的酬劳

去年初开始迷上的博客,在别人的文字里莫默默穿行。看到喜爱的世界就遛连一阵。在深夜里一页页的翻旧贴。满眼繁花,忘了来时路。去年五月开始写英文博,想籍此方式来练习英文。后来发现同一件事情用中文写来味道会很不同。而且自己订阅的博客RSS里,中文的比例越来越大。从去年九月开始写中文的博客。

在网上写字很像姜太公钓鱼。你并不知道有没有人会要看,来看的人又会是谁?但是如果你是个喜欢写字的人,那么这些都不再是问题。有人来看,而看的人恰好又是谈得来的,就如突然从白雾里走出来的精灵。可以大大的惊喜一场。

今天在“上课”,学习歌剧,绘画,和音乐。课堂在一弦一柱思华年。常去天涯的朋友里可能有人已经看过了?总之要推荐一下。学到两个美丽的句子:

“The secrets of art are best learned in secret, and Beauty, like Wisdom, loves the lonely worshipper.– Oscar Wilde”

” I saw archipelagoes of stars, and islands
Whose delirious skies parted for the voyager:
O mounting vigor, o million golden birds exiled
In these bottomless nights: do you sleep?
– Jean-Nicolas-Arthur Rimbaud”

后面这段让我想起厄瓜多尔的Galapagos群岛来,南十字星下小船上的日子。。。

刚刚到旧金山时,打工的地方有个叫麦克的“退休“老嘻皮。有一次我抱怨被迫选了学工的路,他根我讲,你应该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因为在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才有可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们。这么多年了,慢慢知道他是对的。我喜欢写字,更喜欢在写字时遇到的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