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二月病中读完《骨钟》(the bone clocks),大爱。想都没想就拿了第二章的标题做评论的标题”末药是我的,它的苦涩香气“(“Myrrh Is Mine, Its Bitter Perfume” )。因为看完后最爱就是第二章里那个短命的爱情故事。可是写介绍时回头重翻却被第五章的魔法和决斗吸引过去。标题没变,最终的评论却与初衷大相径庭。
上周看完David Mitchell骨钟后的新小说“The Slade House”, 又兴冲冲把骨钟跳着看了一遍。主要把最不喜又最长的第四章完全跳过,第一,第二,和第五几乎是全部重读。这一次自己全心全意回归最初的感动,Hugo和Holly间那转瞬即逝的爱情故事,夜深人静,看得我流泪心痛,真真实实的刺痛,为他们一直痛一直痛。
为什么呢?是因为故事背景所在的滑雪小镇吗?是因为我深爱的滑雪这孤独的运动吗?是因为两个孤独的孩子相遇相爱吗?是因为他们的故事第二天一早就戛然而止,连开始都没有来得及吗?
But it’s the feeling of love that we love, not the person
我们爱的是爱的感觉而已,跟那个人无关
The feeling of being chosen, desired and cared about.
那种被选中,被渴望,被在乎的感觉
In the velvet dark, I see her smile: a blade of happiness slips between my ribs, “What?”
丝绒般的黑暗里,我看见她在微笑:喜悦如尖刀般游刃于肋骨之间,“嗯?”
他被幸福冲昏,渴望能够把时间暂停。但是第二天一早面对“爱”和“永生”这个选择,Hugo立刻头脑清醒的看穿了这个爱情故事的丑陋结尾,毅然选择了“永生”。
但是故事并没有完。二十多年后,最终的善恶大战之后,逃亡途中,Hugo虽然第一个来到逃生门前,他反而退在一边等着她赶到,把唯一的生路留给了她。从始至终没有露面。这第二次面对选择的时候,他选了“死”。甚至在死神抵达前一分钟里,当他确认Marinus早先确实“翻阅”了Holly全部记忆时,他最后的问题是,”当年她也爱我吗,Marinus?我们都还那么年轻的那个晚上,同被困在瑞士滑雪小镇的那个晚上?“
现在写出来感觉好像是有点肉麻廉价。可是阅读感受却是真实的几乎难以直视。
骨钟这小说其实有那么多的好,用植物和动物来比喻善与恶这两大势力,世界末日以地球用尽所有资源而陷入黑暗的新颖又合理的解读,David Mitchell日趋完美的写啥像啥的那支神笔:中下层的南伦敦;高大上的剑桥新贵,伊拉克的战地记者,中年危机的作家。可是这些在我眼里都黯然失色。归根结底,我跟疯狂迷恋冰雪奇缘的五六岁小女孩似乎没啥区别,只对”爱“最买账。